第(3/3)页 张嫲嫲见萧遥如此不依不饶,心里头也有些火气,这也太不会办事了。 只是,作为下人,她还真是理亏的。 这时飞雪捂住发晕的脑袋,再次说话了:“张嫲嫲,她既要你去,你便去罢。放心,府里断不会帮着她的。我曾听到老太太屋子里一位姐姐说,等二少奶奶进门了,府里就休了大少奶奶。” 萧遥听了这话一怔。 张嫲嫲吃了一惊,忙问:“当真?” 飞雪想点头,可是稍微一动就觉得脑袋发晕,还想吐,忙捂住脑袋,说道:“千真万确。据说前几日这跛子不知怎么惹怒了大爷,大爷受不住,亲自去跟老太太说要休妻的。” 张嫲嫲听了这话,轻声呵斥道:“好了,这些话可不是我们奴才可以乱说的,以后万不可再说了。”又对萧遥道,“大少奶奶且等,我这便去回太太或是老太太去。” 萧遥看着张嫲嫲表面一脸恭顺地离开,陷入了沉思。 飞雪捂住脑袋坐在地上,看着陷入沉思的萧遥,“呸”了一下,道: “怎么,知道害怕了么?可惜你害怕也没用了。你不是讨厌人叫你跛子么?等你被休出府,我叫人把你另一只脚也弄跛,好叫你左右脚一起跛。” 萧遥抬眸,冷冷地看着这嘴巴恶毒心肠也恶毒的丫鬟,没有说话。 对这种欠收拾的人,废话是没意思的,直接上手打才有意思。 可是这丫鬟刚才被砸了一下子,额头高高地肿了起来,她若再下手没准会把人打死,所以还是要克制一下的。 想到这里,淡淡地道:“滚出去。” 她知道,张嫲嫲得知她即将被休弃出府,是不可能将真相回太太了。 张嫲嫲最有可能做的,就是随意捏造谎话瞒住太太,甚至,有可能说她残暴,上手打伤了飞雪,到时再让额头高高肿起的飞雪去太太屋里走一趟,定能让太太更厌恶她。 所以飞雪,应该也不用被罚了。 飞雪原还不想走的,可是听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听着挺像香草那个粗鲁丫鬟,忙扶着墙站起来,踉跄着身体往外走。 出了门,她马上让洒扫丫鬟扶自己回去。 外头的洒扫丫鬟都能听到里头的争执,知道萧遥这个大少奶奶马上便要滚出府了,心里便不再把萧遥当回事,也不怕得罪了萧遥,马上热情地扶飞雪回去,嘴里一口一个“飞雪姐姐”地叫着。 香草正提着食盒快步进来,还没见到人便听到自己院子里的丫头亲热地喊“飞雪姐姐”,顿时怒了,大声喝道:“你再叫一声飞雪姐姐,便滚出我们院子。” 两个扶着飞雪的丫鬟听了,马上反驳:“我们就叫怎地了?你不让我们待这院里,我们还不想待着呢。若非太太分过来,你当我们想过来的?” 说完不理目瞪口呆的香草,亲亲热热地扶着飞雪走了。 香草很生气,气完之后想起刚才看到的,连忙小跑着绕到飞雪跟前,当看到飞雪肿起的额头,顿时哈哈带笑了起来:“哈哈哈,你这额头肿得比鸡蛋还高,可丑死了,这不就是寿星公的额头嘛。” 飞雪原本就又痛又晕,再被香草骂丑,顿时气坏了,马上回击:“你且得意,等二少奶奶进门了,你便和你主子一块儿被扫地出门罢。便是有季姑娘求情,大爷也不会再容忍你们的。” 香草马上收起笑容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飞雪哼了哼,看了一眼香草阴沉的脸色,志得意满地让两个洒扫丫鬟扶自己离开。 香草越想越觉得不妥,马上提着食盒飞跑着进屋,问闭目养神的萧遥:“姑娘,你听到飞雪刚才说的话了么?她是什么意思?什么叫我们要被扫地出门了?” 萧遥累极,在飞雪离开后,便闭目养神,顺便整理脑海里的记忆,听到这话便睁开双眼,道:“飞雪的意思是,我们很快要离开这尚书府了。” 香草忙追问:“为什么?” 萧遥有些头疼地道:“我得罪了大爷,大爷要休了我。” 这是她刚才整理记忆整理出来的。 而且,她深信会被休。 原主的夫君韩半阙,也就是这尚书府的大爷,有个青梅竹马,两人彼此有情,但很不幸,青梅进了宫,成为了宫妃。 都说少年时的爱恋最美好,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,韩半阙对青梅的感情便是如此,在青梅进宫之后,他心中念念不忘,画了许多青梅的画像,放在书房里,日夜相对。 原主是在一次宴会中,故意在韩半阙平日里休息的房间更衣,让韩半阙撞见,随后又借着祖上曾经帮过韩家的恩情,强迫韩半阙娶她的。 事实上,韩半阙半分不喜欢她,即便娶了她,也没打算和她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。 原主因为脚跛了,自小就十分自卑,一直认为,自己那么美,韩半阙不喜欢她,不和她圆房,是因为自己脚跛了,因此整日地闹,希望通过闹腾证明韩半阙是在乎她的。 可惜她搞错了,对男人来说,心爱的女子闹腾才值得怜惜和心疼,不喜欢的,闹腾起来,心烦又没素质的只想打人,有素质的,会越加厌恶,随后眼不见为净。 韩半阙就属于后者,若非必要绝不见原主,即使见了也是有问必答,绝对不会多话,更不要说有一句关心的话语了。 原主为此更加沮丧了,闹得就更起劲了。 事情便进入了一个死循环,一个使劲地闹,希望对方在意,另一个心中厌恶,越发懒得理会。 有一次尚书府来了宾客,原主闹了起来,亲自将把柄送到韩半阙的政敌手上,让政敌的人参了韩半阙一本,本来有望升迁的韩半阙失去了升迁的机会。 即使如此,韩半阙还是忍了。 不过,府里的主子们却因为这事,恨极了原主。 然而原主却没有就此罢休,她越发闹起来,大有韩半阙不喜欢她,她就要继续闹下去的意思。 而且,她迫切希望圆房,生下孩子,坐稳尚书府大少奶奶的位置,因此趁着一家到郊外小住时,给自己和韩半阙下了一种让人兴奋的药,希望能成就好事。 可是结果出人意料之外,韩半阙识破了,又惊又怒地离开了。 本来,他离开了就离开了,最多就是原主谋划失败。 然而命运却和原主开了个玩笑,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男子,居然闯了进来,和中了药的原主成就了好事! 这事原主本来不知道的,因为当时屋里黑漆漆的,瞧不见人的脸。 可是在完事之后,那男子塞给她一块玉佩,道:“我中了药,要了你的身子是万不得已,你拿着这玉佩,可去大通票庄领五万两银票。若不要银票,可拿着玉佩去大通票庄,自会有人安排你下半生的生活。” 当时原主的感觉,那是山崩地裂! 然而这还是不是最糟糕的,最糟糕的是,在男子刚离去,原主衣服还没有穿好,韩半阙回来了! 萧遥整理原主的记忆时,甚至阴谋论地认为,那不知名男子是韩半阙安排的,不然断然不会这么巧! 当时韩半阙拿着一根蜡烛回来,嘴上道:“为了避免祖母问起,也为了让你在下人跟前有些体面,我在房中休息——” 他说了半句,忽然便陷入了沉默之中,旋即用异常危险的声音问道:“你做了什么?是哪个男人?” 萧遥如今还能从原主的脑海里看出韩半阙的表情有多恶心和暴怒,他露出几欲作呕的表情,又问了一遍:“你和哪个男人在一起了?” 原主当时衣衫不整,再被这样追问,几乎五雷轰动,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。 韩半阙很快冷静下来,一边快步离开房间,一边说道:“你自己整理一下,我今晚去书房。”走到门口又站住了,转回来,压低声音,冷冷地道, “我不管你找的是什么人,若叫我知道,露出了半点风声,或是你肚子里有了孩儿,莫怪我不客气。” 原主呆若木鸡,眼睁睁看着韩半阙说完便离去,想解释,却一句话都解释不了。 直到夜风吹来有些凉,她才回神,整理狼藉的自己以及床铺,心中绝望,一边哭一边将那块玉佩砸成了碎片,还不住凶狠地骂着。 经过这件事,韩半阙对原主更疏离了,而且疏离得很是心安理得。 原主呢,见好几天了,韩半阙似乎不打算找自己算账,一颗心顿时活泛起来,以为他对自己有几分爱意。 可惜这些自以为是被韩半阙接连几日的冷淡给打击到了,而且被打击得很清楚明确地认识到,韩半阙对她,是真的没有半点意思的。 他对她,是尽可能地无视的,他的心,他的感情,他的爱意,都在那位入宫成了宫妃的青梅身上! 因为这事,原主又嫉妒起来,有一日在表小姐故意的刺激下,闯去了韩半阙的书房。 韩半阙出去接待客人了,她进去之后没人,只看到桌上韩半阙那位青梅的画像。 原主盯着桌上青梅的画像看,越看越嫉妒,觉得这女子长相不如自己一半,却得到韩半阙那般的痴恋,而自己费了那么多心思,却一无所获。 她被嫉妒弄得失去了理智,将那位青梅的画像烧了! 这还不解气,她翻遍了书房,将青梅所有的画像都烧了个精光。 差不多烧完时,会客完毕的韩半阙回来了,俊脸上的表情比阎罗还要可怕,比发现原主和不知什么男人野合更可怕。 他扇了原主一个巴掌,然后道:“给我滚出去。” 原主不肯滚,还想像往常一样闹。 韩半阙懒得废话,直接让小厮堵住她的嘴,将她押回了她的院子。 为着这事,府里全员看笑话。 而原主也因为这事,气得直接病倒了。 再之后,便是萧遥来了。 萧遥整理了记忆,觉得飞雪说的,韩半阙要休妻,那绝对是真的。 原主烧掉了韩半阙为青梅亲手画的所有画像,韩半阙那个几乎杀人的眼神,她可看得很清楚。 那种杀气,原主看不出来,可是她却看得懂的。 香草听完萧遥的话,不住地摇头:“不会的,大爷性格好,不会的!” 萧遥道:“人的忍耐是有限的,性格好的人爆发起来,可不是闹着玩儿的。你好生收拾一下我们的东西,若到时要离开,也不至于太过仓促。” 香草是个忠心的丫头,素来极为信服原主,听了这话忙点点头,将食盒打开放在萧遥跟前,说道: “姑娘,你先吃饭,我这就去收拾。咱们进了这府里,攒下的月例与打赏还不少,离了府也不至于像原先那般落魄。” 萧遥听了就道:“你不必收拾府里给的,只收拾咱们原先带来的。” 不属于原主的东西,她不想带走。 香草听了,有些为难:“可这样一来,咱们就只剩下太太留给姑娘的几根银簪了。到时咱们吃不上饭怎么办?” 萧遥虚弱地道:“总不至于饿死的。你且去罢。”说完,慢慢地开始拿起汤匙吃小粥。 香草在旁见她吃得困难,便放弃了收拾东西,而是过来喂萧遥吃粥。 萧遥吃完了一碗粥,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,便让香草自去忙,不用管自己。 香草去收拾东西,没一会儿,外头响起了脚步声,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声音说道:“遥遥,我听说你终于醒过来了。如何,感觉怎样?” 萧遥抬起头看过去,见是和原主一起长大的季姑娘,便道:“还好。” 季姑娘是个看起来十分温柔的美人,一双眸子带着比同龄人深的沉静,很容易让人信服。 季姑娘在萧遥身旁坐下来,仔细端详萧遥的神色,看完了,脸上的忧色少了一些,道:“果然好一些了。回头多吃些滋补的小粥,把身子养回来。” 萧遥点点头。 季姑娘沉吟片刻,才轻声问:“听说你和韩大公子又闹了起来,可是有这事?” 萧遥淡淡地唔了一声。 季姑娘便道:“男子都喜欢温柔的女子,你莫要常常与韩大公子生气。你气得多了,韩大公子心里越发不舒服,便越发疏远了你。再者,还有人在旁虎视眈眈的,你能如何?” 萧遥抬眸看向季姑娘:“季姐姐说的,可是府里的表姑娘?” 季姑娘听到萧遥问得如此直白,掩嘴一笑:“你呀你,说话如此直白,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。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些的。” 萧遥点了点头,目光从季姑娘的脸上掠过。 原主自然不及季姑娘面面俱到以及心思细腻的。 不然,原主的脚,也不会跛了。 /32/32923/9120482.html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