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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尔尔，对不起！请原谅妈妈的自私，妈妈走了，跟你爸爸一起走了。其实，就算是活着也没有多久的日子了，上次检查之后，医生告诉我，我的脑袋里有一个肿瘤，即使做手术成功率也不过百分之二十，我不想让自己死在手术台上，就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。”

    “这段时间，我过得很开心，就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。尔尔，这段时间我跟你爸爸朝夕相处，我知道癌症晚期的痛苦，即使注射了吗啡，也无法控制那种痛苦，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继续受折磨。你爸爸说，与其这样毫无尊严地活着，还不如体体面面地死去，从认识你爸爸的那一刻起，一直都是她在帮我，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件我可以帮他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尔尔，对不起，我跟你爸爸走了，你一定要过得开心，是妈妈对不起你！如果有来世的话，你一定不要再给妈妈当女儿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陆子衿泪如雨下。

    她无法想象陆素雅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给她写遗书的，但是她知道，陆素雅心里是爱她的。

    顾薇强忍着眼眶里的酸楚，一字一句地安慰她：“子衿，别哭了，阿姨希望你能快乐！其实，你换一个角度去想，阿姨这么做完全是她自愿的，她没有一丝的不情愿，或许她是快乐的，你跟我说过，阿姨一直都很喜欢叔叔。”

    陆子衿又何尝不知道，这是陆素雅的选择，不管什么时候，她选择的都是杨志远。

    她恨的是，她竟然没有提前察觉到自己母亲的心思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赶紧把眼泪擦一下，不管是阿姨还是叔叔，他们都不像我看到你伤心。我想，这样的结果是他们商量了很久得出来的，也是最无奈的，因为他们肯定找不到其他好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的，我爸爸到现在已经连进食都很困难了，每天就只能依靠注射营养液，痛起来的时候甚至注射过吗啡，因为一般的止痛药已经没有效果了。我知道他活得很辛苦，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妈妈会跟他一起……”一起从窗台跳下去，她就这么放心让她一个人生活吗？

    或许，在陆素雅的心里，她不是一个人，她还有霍晏锦和小菲菲。

    陆子衿扯了扯嘴角，然后拿出手机给杨皓宇打电话，很快，那端就接通了，传来一个熟悉而慵懒的声音：“尔尔姐，这深更半夜的你打我电话做什么？我连着两天晚上没怎么睡过了，困啊！”

    听到杨皓宇语气里透着的抱怨，陆子衿就当做没这回事一样，冷然道：“爸走了，你来医院一趟吧！”

    “呃，你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杨皓宇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，一脸的不敢置信，又重新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陆子衿深吸一口气，一脸不耐烦地说道：“杨皓宇，你爸没了，你还不赶紧滚来医院！”

    “马上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半个小时之后。

    杨皓宇出现在陆子衿的面前，他没有太多的悲伤，或许也跟陆子衿想的一样，已经是肝癌晚期了，与其痛苦不堪地活着，还不如就这样走了，像杨志远那样的人肯定不愿意到死连自尊都丢了。

    只是，当他得知陆素雅跟杨志远一起的时候，他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，杨皓宇才回过神来，轻轻地扶着她的肩，尴尬地憋出一句话来，“姐，节哀吧！”

    陆子衿无声地摇摇头。

    其实，她一点都不伤心，这是陆素雅自己的选择，如果她硬是拦着的话，陆素雅肯定不会高兴的，说不定还会郁郁而终。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，她不想让杨志远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，她还说，她这辈子全都属于他，那一年如果不是他，她早就跳进了江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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