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〇一十八章 无情清算-《唯一法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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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刺入皮肉的藤蔓慢慢地,一点一点地吸吮着她们的血液,双倍的痛苦灌注进神经,让她们的肌肉微微痉挛,同时大量的毒素也沉积在她们的运动神经之中,使得她们全身瘫痪,连一个小指头都动不了。

    这些女奴的表情彻底扭曲了,在毒素还没有将大脑整个麻痹之前,她们的面部肌肉还能有限度地活动几下,她们惊恐万状,绝望至极,又忍受着常人不能想象的痛苦,无法挣扎无法喊叫,只能倒在泥地里,扭曲了脸,瞪大了充血的眼睛凝望着黑暗的天空。

    暴雨如注,纷繁的雨滴扫射在她们脸上,身上,她们曾经让王府男丁们乱伦犯罪的娇美容颜,在暴雨中慢慢凝固成金属,她们曾经善于嚼舌根倒闲话的灵巧口舌,在暴雨中凝固成警世的诉说,她们曾经擅长偷盗,赌博哈摆弄是非做派的手,在暴雨中,板结成光洁的金属线条。她们曾经隔着门缝看人,趋炎附势,欺软怕硬的势利眼睛,此时干涸成带着些许血丝的金属球。

    她们的内脏,已经随着毒液一起化作脓水,从身上所有的空洞中流淌出来,仿佛发臭的劣等水泥一样,和已经化为碎片的王善保家的媳妇,凝固在一起,共同浇筑成一个边缘模糊不清的基座,基座上面,镶嵌着人彘形状的王夫人的,不朽的尸身。

    王夫人的血肉即便过了百年,都没有腐烂,甚至数十年后的某天,路过这里的人们还能看到王夫人的眼球微微转动,然而从那以后,世人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,也再没有看到她能表达什么思想,什么意志,甚至没有人能够侦测到她的生机,她的呼吸和心跳。她就那样躺在一片满布着人脸的,如同稀泥和臭水凝固起来的近似圆锥形的底座上,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,几世几劫都死不密目。她的灵魂就那样困锁在半死灵半金属化的肉虫一样的躯壳中,承受着永世的囚禁,亵渎与惩处。“祸言女子的丰碑”这血肉,淤泥,内脏,金属与混凝土熔铸出来的罪恶之像,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应天府通往姑苏的官道旁,成为警醒后人,莫要效仿的警示牌,而“亡国亡种的亡夫人”的传说,也在许多年后,成为说书先生们最赚钱的脚本。

    这就是整个崇王府的终焉,那些贪婪而长舌的,终究连一个承受因果报应的“后来”都没有,她们之前高高在上,苛待奴仆,欺负弱小,谋财害命,而他们之后却连侍奉一个强势又苛刻主人,将自己施加给别人的悉数领教回来的机会都没有,就被这世上最仁慈也是最残暴恐怖的主人,用最血腥的魔法做成了雕像,灵魂困锁于血肉之中,受风吹日晒到永远。

    这个灰蓝色的人间,留给狗仗人势的恶仆们悔改的机会真不多。

    【同一时间】

    潘兴紫禁城里的军机处,就选定在了曾经灵皇和赵光怡密谋鸠杀仁皇,餐位窃国的那座枢隐宫中,如今那里,牌子摘下来,在背面写上“枢密殿”便又重新挂了回去,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就在银尘的车队抛弃下那些高价买来的奴仆,加速向着姑苏城冲去的同时,刚刚用完晚膳纳诺未来,学着北武帝的样子,装作十分自信地大步流星地走进这座处于宫城角落,始终被阴谋的云雾包裹着的冷宫。他走进来,二话不说直接坐到大殿尽头的宝座上。

    “哈罗。”他呼唤道,年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没能忍住的不耐烦。

    此时,他的身边,除了龙傲田之外,还有杜传昌和个什佰两个随从,这些人都是“军机章京上行走”,虽然听起来不过是文书一样的跑腿郎,但实际的权柄,和军机大臣等同。

    毒龙教的创始人,毒手功的集大成者,散元毒大师哈罗同党大步流星地走进来,金黄色的短发在头顶上根根直立,看起来如同狂暴凶狠的杰斯。他的每一个迈步动作,都透射出阴狠,笃定与诚信。西域人哈罗维德·道格拉斯,也即是毒大师哈罗,是创办毒龙教的人,是毒龙教的第一任教主,但同时,也是毒龙教的第一个信徒,最坚定的笃信者。

    信教之人,不屑于撒谎,哈罗维德·道格莱斯先生立教之初,就压根没有想着将毒龙教建立成邪教,尽管这些年来,他的毒龙教与邪魔无异,可是他的心里,依然将自己当成离恨天的效仿者与追随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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